口臭

有一种小毛病现在不见了,儿时很经常在口角出现溃疡,溃疡的地方呈白色,嘴张大了会疼,这毛病叫臭口,臭口时同时也会口臭。

不严重时比较好办,早上煮稀饭锅盖上都会留下一些沸腾后的泡沫,用这些泡沫涂抹一下就好了。严重时也只是涂一些红药水紫药水,但最根本的办法是泡点凉茶喝,因为这种毛病据说是来自于虚火,压一压火气就好了。

有好些年了吧?港台电视在大陆上演的多了,经常会听到一些对话里有这个词:“口臭”不过这说的不是我小时候的臭口,它的意思大概是胡说。

不过也有一点关系,因为臭口,所以口会臭,说起话来臭气熏人,大伙不喜欢面对着听你说话,就象对于胡说一样不想听。

人对付口臭如今有许多方法,有爽口糖也有香口喷,只是治标不治本,嚼一块或喷一次也就维持个把钟头,最好的办法是找出病根吃点药将病彻底治愈。按中医的说法,这口臭是很多毛病的反映,有可能在胃也有可能在肝还有可能在肾,总之五脏六腑都有可能引发口臭,所以找起根源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付胡说就更不容易了,因为很多时候无法证明何为胡说何为不胡说,胡说这种口臭更加千姿百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胡说,不同的人对胡说有不同的定义。这种口臭找病根也同样不容易,但似乎治疗还更加不容易。

妈妈告诉我,冥冥中有神灵在注视着你的为人,别以为没人知道就没事,作坏事最终会有报应的。说句不敬的话,我从来认为妈妈这话是口臭。只是不敢直说,直说了非被打破头不可。

女儿对我说,现在的学生没法教,一切只为了考试,所以教师的职责就是教学生如何应付考试而无需教他们真正的知识。我听了很不耐,大骂口臭,说了一通为人师表的古训,女儿不出声了,恐怕她暗地里也在骂我口臭。

三月十五日中央台的特别节目揭露屠宰灌水,有一个画面,记者问一位肉市场的工商管理怎么看待屠宰灌水?他的回答不能想像,他说灌水好呀,灌了水的肉看上去新鲜,买的人多。我有点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消费者喜欢灌水肉所以屠宰场才灌了水。我们在骂肉品灌水时原来是自个在口臭,这位老兄是政府的人肯定不会口臭。

还是三一五,一家医院非法使用工业用氧气,在刚刚消灭证据的病房里这位院长言笑晏晏信誓旦旦面不改色地说:“我们从来不用工业氧气!”我很为这种人难过,我不知这位老兄如何消除这一口大臭?

再说一个三一五吧,晚会上公布了当日被投诉对象的尊容,电信第一公共事业第二医院第三,我想这几位老兄不至于在暗地里大骂这许多消费者全是口臭吧?

春节前后吧,中央台的新闻调查有个专题叫“少女董书君”说得是四川一位二十三岁的姑娘,因为被骗进一家黑店并被逼出卖色象,姑娘不堪忍受跳楼逃生,摔成脊椎爆裂性骨折,腰部以下瘫痪,将从此一生卧床,一个美丽的生命就因此摧残。

在采访中她说过一件事,她说被骗以后的一个多月里总想逃,因为看得紧没机会,看了当地报纸公告七月份严打扫黄,总认为公安机关一定会来解救,没想到半个月过了根本没见有公安的影子,一位单纯女子怎会想到连这种正而八经的公告也是口臭?所以只好自个试法逃了。

姑娘七月十五日出逃受伤,她父亲七月二十一日报案,当地公安不受理,因为董书君做过三陪女,原来三陪女没有了报案的资格,三陪女口臭。

七月二十三日重庆媒体将此事曝光,还好媒体的口比姑娘的口臭的多,当地公安机关抵挡不了舆论的口臭才于二十五日将一干人拘捕归案。

深圳罗湖消委会的杨剑昌,为了正义反遭诬陷,陷入了一场长达三年的官司,并被索赔一千七百万元,最后因对手露馅出逃才赢了这场官司。在长达三年的官司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在口臭?有观众要求中央台搞一个追踪报道,查一查深圳中院和广东高院是怎么审理的,这明摆着要求公布谁在口臭,这恐怕不容易吧?

昨天刚看过四百七十五期电脑报的一则报道,王洪因恒升笔记本电脑案于三月十二日被北京海淀区法院拘留,因为他无法按期交付败诉罚金。我快晕了,王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一部不好用的电脑以个人微弱的力量去对抗一家财力雄厚的大公司,而且竟敢口臭连连,这是不是对有口臭习惯消费者的一次警告?至少我是不敢买这家公司的东西了,我也是偶然会口臭的,我可不想有一天也像王洪一样买了个有问题的东西反而被罚九万元。

太多了,每日翻天报纸打开电视,到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口臭扑面。入污秽之地不觉其臭,自已的口臭别人的口臭夹杂在一块嗅觉好象也迟钝了,也搞不清到底是哪个在口臭了,假作真时真亦假,臭为香处香还臭。

无论如何我欣赏这几年媒体不时的口臭一下,让另一种口臭曝曝光,可怕的是每每只有到了媒体口臭了一下另一种口臭才想到去喷一点爽口。

真希望有一种药能治治这些口臭,即便是抹一点煮粥的泡沫也好。

2001年3月22日星期四